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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羽轻辰:我的人生从25岁才算开始(1/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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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羽轻辰生于一个寒冷的冬天。

如同鹅毛一样的雪花簌簌从空中坠落,将整个世界覆盖成银白。

半人高的厚雪层不仅阻断了外界到达这里的道路,也阻碍了信息的传播。

深山里寂静无声,方圆千米不见一只活物,但在被厚厚的大雪覆盖的地下,一个生命正在出生。

疲惫的母亲用尽所有的力气将他生下,但那孱弱的孩子她还未看上一眼就被抱走。

宫羽轻辰对于世界的认知是从三岁开始,在三岁之前,他大部分时间都是昏睡在保温箱里的。

不仅只是他,这个温暖又明亮房间里还有不少像他这样的孩子。

透明的玻璃将他笼罩,他无师自通地学会了爬行,即便他爬的很艰难。

他每天都会费力的凑到玻璃边,看那些同样躺在玻璃罩里的小娃娃。

但那些小娃娃好像都没什么活力,大部分时候都是在睡觉,偶尔醒来也只会哭闹。

他是这里面唯一的一个异类。

穿着白大褂的人员在旁边走来走去,他们手里拿着纸笔,不停的对每一个小娃娃写写画画。

他们会用泛着寒光的针孔扎入他娇嫩的肌肤,注射进一些他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液体。

针刺破肌肤的感觉很痛,他每次都会大声哭闹,然而哭声并不会给医护人员带来丝毫怜悯。

当他开始对世界有认知之后,一个男人将他带回了家。

这个男人自称是自己的父亲,但当对方抱着他时,他却并没有感觉对方有多少喜悦。

男人抱他的姿势很僵硬,他被抱得很不舒服,但男人完全感觉不到这些,自顾自地将他报回了家。

离开那个房间时,他努力伸长脖子回望了一眼。

那些同样装在保温箱里跟他一样的孩子已经少了很多。

后来过了很久他才知道,那些消失的孩子们并不是被父母接走了,而是生命逐渐流逝,悄无声息的成为了被销毁的失败品。

男人的家很大,只是在家的时间并不多。

每次父亲回来,都是他最开心的时候。那个男人虽然并不懂怎么带小孩子,但他各种笨拙的尝试依旧填补了空缺的父爱。

他依靠着保姆的照顾逐渐成长到了五岁,五岁的时候,他生了一场大病,昏迷了好多天。

醒来之后,他看到了他的那位父亲,同时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那个白色的房间中。

只是这个房间与原来不一样,原来的房间有很多玻璃罩子,里面放着小孩子,而这个房间有一张柔软的床。

他躺在床上,脸上带着氧气罩,手臂上插着输液管。

他的父亲,就坐在床边。

父亲说,自己的身体很差,必须要在医院里进行治疗,他需要努力的赚钱为他治疗,一有空就会过来看他,问他想要什么礼物。

对于小孩子来讲,礼物什么永远都是其次,父母的陪伴才是最重要的。

但他很早熟,知道父亲工作很辛苦,所以很懂事的并没有要求父亲经常来看他。

他没有上过学,但父亲给他带过很多书。

从启蒙教育,到简单的学校课程,他依靠着几本书,学完了普通小孩子需要六年才能学完的东西。

那时候,他六岁。

他开始对世界产生好奇,对万事万物都抱有着强烈的好奇心。

“医院”里的医护人员并不友好,他们大多沉默寡言,只有一个很年轻的,笑起来很甜的姐姐愿意跟他说话。

他想看看医院外面是什么样子,想知道医院为什么看不到窗户,想知道医院里为什么只有他一个小孩子。

当他问出这些问题时,那个姐姐笑的很艰难。

他好像懂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懂。

后来,他的身体好了不少,便被父亲接回了家。

他坐在车里,整张脸贴在窗户上,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外面的风景。

原来那个医院外面是这个样子,郁郁葱葱,生机勃勃。

他坐在车里,顺着蜿蜒的山路回到了同样位于深山的家。

即便一年没见,保姆和管家依旧是原来的样子,家里也保持着原来的样子没有丝毫变动。

他的记忆力相当好,能记得每一样东西一年前所放的位置,并且丝毫不差。

或许是出于某种自我保护,他从来没有跟别人说过这件事情,不管是父亲,还是那个穿白大褂的姐姐。

这栋别墅坐落于离那个医院并不算远的深山中,除了管家,保姆和父亲外,他从来没有在别墅中见到过其他人。

即使他走出别墅是一样。

他会询问起母亲,书本里的小孩子都有母亲,为什么他没有?

父亲说,他的母亲用尽全力生下了他,然后过世了。他是凝聚着母亲的所有期望出生的,他要好好活着,健康长大。

他听到之后很开心,因为他是被爱着的,他是凝聚着爱意而出生的。

那位不存在的母亲就像是干涸沙漠中出现的一汪清泉,滋养着他,也滋养着这片沙漠。

他并没有上过学,但管家先生十分精通教育,即便是国中或者高中的知识,知晓他能学,管家都会教给他这个还未满十岁的孩子。

他们好像一点都不惊讶为什么他一个未满十岁的孩子能学这么深奥的知识,只是从没有接触过外界的他对于这些认知是匮乏的,意识不到这一点。

他在别墅里待到了十岁,但他的身体并没有如他所希望的那样变得健康,相反越发孱弱。

在十岁那年他又昏迷了一次之后,父亲将他送进了原来的那个医院。

他那时候才意识到,那个地方并不是医院,而是一个位于地下的实验室。

他躺在洁白的房间中,身上插着各种各样的管子,那些穿着白大褂的人们用仪器检查着他的大脑,询问他这种各样或简单或深奥的问题。

他呆呆的望着天花板的灯,那些穿着白大褂的人好像变成了各种各样的怪兽,他们虎视眈眈的,仿佛要一口将他吞下。

他压抑着心头的恐惧,回答着他们的问题。

他有些答出来了,有些没有。

并不是他回答不出来,只是单纯的不想回答。

各种检测结束后,他听到领头的那个白大褂低声呢喃了一句:

“看来,只是个半成品......”

即便他从没有接触过外界,但他依旧能听懂半成品是什么意思。

半成品?为什么他是半成品?如果是半成品的话,是不是还有失败品和成品?

爸爸呢?爸爸在哪里?我为什么要待在这里?他为什么不陪着我?

深藏着的恐惧和压抑爆发出来,从那一刻,他对自己,对周围,对世界产生了怀疑。

他大声的质问他们,哭闹着要找自己的父亲。

那些人对于他的反应很是冷淡,按住他,给他注射了一支镇定剂,然后他就失去了意识。

他在这个基地里生活了十五年,这十五年,他从一开始的不安,焦虑,害怕,到最后的绝望、沉寂、疯狂。

他一直很聪明,只是由于认知有限,很多东西看不清罢了。

父亲依旧是那个父亲,只是由于心态便了,他便发现了很多以往看不到的东西。

父亲对他大部分时候都是冷淡的,十岁之前还好,他还会尝试着学习着如果做一个父亲,但自从他十岁进入实验室之后,每次见到那个男人,对方都是冷漠而疏离的。

对于为什么送他到这里,也只是说他的病很奇特,只有这里能医治。

对于父亲的疏离,他逐渐收敛了对父亲的依恋,对方察觉到了,只是沉默,也只能沉默。

他看的书逐渐从趣味性的儿童读物变成了深刻的而又刻骨的文学著作。

那些文字将赤裸裸的现实一点点剖开在他面前,回望这些年的点点滴滴,他无比深刻然而残忍是意识到自己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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