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血染皇途(1/ 2)
休整数日,龙麟军营内已然准备好一切,随着轰隆一声,宛若霹雳炸响,震彻云霄,紧接着浑谷河水面还是翻腾,九条蛟龙翻江倒浪,扬天长啸,轰动九州。
浑谷河翻涌的水浪不断蔓延开来,进入赤水河、楚江主流干道,潜伏其中的蛟龙也纷纷窜出水面,发出兴奋的咆哮声,顷刻神州风云变幻,雷闪电鸣。
而在江南地界更是传出一首童谣——蛟翻水,雷声响,改朝代,换皇帝,真龙回归,玄天成帝,扫尽魔邪靖国难,安居乐业享太平!战鼓不断敲响,发出闷雷霹雳般的响声,晨曦渺然中,隐约可见两支军马朝衡城杀来,左手一支兵马人数约莫三万,由一支背负陌刀的骑兵引领,右手边上兵马人数也有三万,领军骑兵乃背负强弓利弩,可谓是军容慑人,武震尘寰。
衡城守卫立即紧张起来,敲响锣鼓,点燃狼烟,顷刻间兵甲森森而立,旌旗嗖嗖迎风,严阵以待。
然而龙麟军却只是摆出防御阵势,尚未有主动攻城之意。
这时中路大军缓缓开来,军阵由外至内,圆弧形排开,与左右两军形成犄角之势,厚实坚固之余,又有刚锐迅捷之威。
地动山摇,只看一尊高大人影大步踏来,身高三丈,头顶独角,正是独角巨人上将——荒奎,只见他双脚一踏,拔山掌威能灌入地底,硬生生拔出一座百尺高峰。
这时燹祸、百战、豸冠同时跃出,隔空挥掌,磅礴气劲劈山破石,在高峰前方刻下「封禅台」
三个大字。
衡城上响起一阵粗沉的喘息声,一道怨毒的目光射来,然而龙麟军军营内进程依旧有条不紊,只看九匹高大异常的战马驰骋而出,其马身带着鳞甲,头有犄角,正是受龙气浸润而生的龙马,九匹龙马分别拉着一尊大鼓,奔驰至封禅台前依次停下。
九个精壮男子赤着胳膊走到大鼓前,气沉丹田,抡起鼓槌,猛然敲击,九尊大鼓雷鸣轰响,气势恢宏。
左右两军的梁明和王栋振臂大呼:「恭请皇上登基!」
全军将士同时呐喊:「恭请皇上登基!」
霎时天际金光绽放,一条百丈金龙盘旋于苍穹云端,吞风吐雷,亦是在替新皇称帝而助威。
伴随着电光闪烁,一道卓越人影从天而降,傲立于封禅台上,身披紫金龙纹袍,头戴珠帘琼玉冠,脚踩云海九龙靴,一派巍峨尊崇,目若星芒,气若深渊。
龙辉立于封禅台上,朗声说道:「恒帝失德,以致魔乱神州,民不聊生,朕今日上承天意,下应民心,登基称帝,取恒而代之,国号为玄,年纪龑武,举兵伐魔,重还天下清平!」
十万大军士气大盛,同时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声浪一波接一波,就连坚固无比的衡城城墙也被震得微微颤动。
「岂有此理!」
衡城内一声怒吼响起,拳头握得咯咯作响,眼睛赤红若血,正是当今大恒之帝皇甫铭,他得知龙辉要称帝之后便立即前赶到衡城,果真目睹了龙辉登台称帝,而且还是在他眼下,可谓是开国以来之皇室所受的最大耻辱!「来人,整军备战!」
皇甫铭一掌拍在桌子上,瞪着满堂武官,喝道:「逆贼如此猖狂,辱朕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铁鹰,立即传令三军,发兵杀贼,将那姓龙的首级呈到朕面前!」
铁鹰拱手道:「陛下,逆贼故意在我军阵前大肆宣扬称帝之事,其中必定有诈,还望皇上三思!」
皇甫铭一掌拍碎桌子,骂道:「三思,三思,逆贼都当着朕的面称帝了,是不是要三思到让那逆贼坐在金銮殿上!!」
群臣闻言皆是冷汗直冒,皇甫铭怒目扫过众武将,咬牙道:「朕知道,你们心里都认为朕比不过那姓龙的,都在心里打着如意算盘,阳奉阴违,想着出工不出力,若是朕胜了,汝等便打落水狗,一哄而出追杀龙贼来邀功,若是朕败了,你们就倒戈相向,投向龙贼,反正如何你们都能安享荣华富贵,是也不是!」
众将闻言霎时脸色大变,铁鹰一头跪下,大声道:「陛下,铁鹰一心为国,绝无二心,若陛下不信微臣,微臣只有一死以谢国恩!」
说罢反手拔出佩刀便往脖子抹去,皇甫铭只是阴阴冷笑,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铁鹰遗传了铁如山的刚烈,说死便不会寻活,这一刀下去丝毫不犹豫,眉头不皱便要引刀割脖,忽然一股柔劲卷来将刀抽走,阻止他的自刎。
「铁帅,男儿有用之身就应该用在战场之上,如此轻贱性命,如何对得住国荣君恩!」
来者竟是波旬,只是那么简单一站,破虚境的威压遍洒全场,就连皇甫铭的紫微帝气也莫名弱了几分。
波旬双手合十说道:「陛下,铁帅所言甚是,贼军定是要激怒陛下,引我军出城,还望陛下莫要中计!」
皇甫铭冷哼一声,道:「波旬,如今逆贼称帝,你也是要让朕忍气吞声么!你说朕会中计,是想说朕不比那伪帝聪明吗!」
波旬道:「陛下,吾只是忠言劝阻,还望陛下莫要为一时意气之争而白白吃亏!」
皇甫铭大喝道:「放肆,朕乃真命天子,岂会怕了那逆贼,既然尔等都怕那逆贼,朕偏就不怕,誓跟那贼子一决雌雄!」
皇甫铭大手一挥,喝道:「来人备马,朕要披甲上阵,御驾亲征!」
群臣闻言皆纷纷劝阻,有的还是眼泪纵横,求皇甫铭不要出战。
皇甫铭怒道:「就连你们都认为朕打不过龙贼,好,好……朕就偏不信这邪,今日誓要出兵与龙贼决战,谁再敢阻挠便以叛国罪论处,一律斩立决!」
波旬不禁暗自叫苦,心里骂道:「岂有此理,居然摊上这么个蠢货,龙麟军的诱敌之计这般明显,居然还要主动送上门去找死!若换了沧释天怎会做这种蠢事……再说,若不是魔尊要借一个傀儡来用,皇位那轮得到这小子来坐!」
皇甫铭站起身来,接过内侍递来的锁子连环金云甲,便往身上披去,扣好系扣,再别上精美长剑,昂首往外走去。
波旬暗忖一声不妙,当下也抛开顾虑,双手合十,默念密咒,一股邪魅咒力凌空罩下,将皇甫铭困在屋内。
皇甫铭大怒:「贼秃驴,你敢欺君犯上!」
波旬道:「如今贼军来势汹汹,明布阳谋,还请陛下先行息怒!」
皇甫铭道:「贼秃,你快给朕解开禁锢,若不然朕就治你个欺君死罪!」
波旬长叹一声:「吾意已决,陛下请安心呆着吧!」
说罢转身离去,其余将领面面相觐,但对于波旬的咒法禁锢仍是无可奈何,只得眼睁睁地看着皇甫铭被困在法阵中。
波旬离开后,扬声传音道:「此事由吾一肩承担,汝等不必多心,陛下要杀要剐皆冲着吾来!」
群臣这才松了口气,皇甫铭气得浑身哆嗦,对着困阵拳打脚踢,却是难动分毫。
龙辉登基称帝后,已然做好大战准备,但从白昼等到子夜却不见敌军踪影,着实有些出奇,暗忖道:「这皇甫铭居然能如此沉得住气?」
这时一道窈窕身影拖着碧蓝长裙走入,手中捧着温热姜汤,正是玉无痕。
玉无痕婉约轻笑道:「臣妾知陛下日夜操劳,与师姐熬了一碗安神汤给陛下。」
龙辉笑了笑道:「无痕,何须这般多礼,快快过来!」
玉无痕将热汤捧来,龙辉接过一股脑喝尽,顿觉神清气爽。
龙辉笑道:「无痕来得正好,且陪我到外边走走!」
玉无痕点头轻笑,挽住龙辉臂弯,亲昵恩爱地随着爱郎行与中营四周。
朗朗夜空,繁星浩渺,一望无际,玉无痕抬头瞥了一眼漫天星宿,笑道:「如今夫君成皇为帝,天上星宿也为之呼应啦!」
龙辉道:「这也能有星辰之说?」
玉无痕指着天际一颗明朗夺目的星辰道:「那星光耀眼夺目,紫耀之中蕴有金光,星辰四周的那团星辰云雾宛若盘龙,正是陛下的本命帝星。」
龙辉又道:「那么皇甫铭的本命星呢?」
玉无痕掐指一算,指着东面道:「就是那一颗……咦?奇怪了……」
龙辉问道:「有何奇怪的呢?」
玉无痕道:「皇甫铭尚在帝位,帝星光芒紫黑,俨然是魔化征象,但星辰四周的气云却有些怪异,金中带闇,似佛非佛,形成牢笼锁帝的困局。」
龙辉眉头一展,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还道皇甫铭能如此沉得住气,原来是被人困住了!」
玉无痕道:「夫君有何妙计?」
龙辉道:「紫微帝星已然魔化,体内自有一股磅礴魔气,若可以进一步激怒他,便可引出这股魔气,冲破困局,然后出兵决战!」
玉无痕奇道:「夫君,你准备如何激怒皇甫铭?」
龙辉神秘一笑,从怀里掏出两件薄丝,玉无痕一看霎时羞得面红耳赤,呸了一声,嗔道:「夫君,你这法子……太,太,哎,翎羽……她知道吗?」
「呵呵,自然是知道的!」
龙辉面不改色地道,「你也别多想了,她们孤儿寡母的,无依无靠,我再怎么好色也不至于欺辱她们,这只是我密令她们身边婢女取来之物,对她们娘俩我可是秋毫未犯!」
玉无痕撇了撇嘴,红着脸道:「这也忒阴损了!」
龙辉道:「无妨,这个世道本就是胜者为王,两军对垒任何法子都不算阴损!」
龙辉备好文房四宝,便在那两件薄丝上落笔书写,玉无痕在一旁伺候着,脸蛋红扑扑的,羞得不敢看上一眼。
笔墨落定,龙辉以绸布包好「书信」,新手捻起,挥臂一甩,绸布撕开虚空,跨空越界,直接射入衡城主殿。
这一击劲力不重,只是以巧劲打入衡城内部,并未对衡城地界造成冲击,所以护城阵法也未起剧烈反应。
皇甫铭见有异物飞来,立即伸手接下,打开一看,面色丕变,怒上眉梢,满腔恨意化作惊天一吼。
「龙贼,欺人太甚,朕若不将你挫骨扬灰,誓不为人!」
恨、怒、暴、戾、杀、悲……万般负面情绪爆发,隐于丹田之内的魔气流窜千筋百脉,眼眸一片紫黑,面带乌气,天际本命星辰的紫耀光华也逐步转闇。
皇甫铭真气一吐,强行震碎波旬咒法困阵,沉声怒道:「来人,传令三军,三刻之内校场集合,敢延误者立斩不赦!!」
皇令下达,全军莫敢不从,火速集合,波旬得知消息立即赶来,然而此刻三军已集结完毕,点将台上,皇甫铭面色阴霾地检阅大军。
波旬正欲开口劝阻,却见皇甫铭狠毒目光射来,其印堂上满带乌墨黑气,俨然已是魔化神魂。
波旬暗叫不妙:「这小子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已经完全激发体内心魔,如今魔气加持,功体更为狂暴霸道,这样一来,我若想制止他就必须下重手,届时这小子必定受损,我也不好跟魔尊交代,罢了罢了,就这样先由着他吧!」
皇甫铭冷哼一声,道:「波旬,来得正好,你将朕困得好生辛苦,想不到朕居然能够脱困而出吧……来人,将那贼秃拿下!」
铁鹰沉声喝道:「天路十将,速拿狂徒!」
军命一下,军中猛将瞬动,十道身影迎面而出,同时围住了波旬。
波旬环目四下,见这十个人气息悠长,武魄内敛,竟是不可多得的高手,金子云赫然亦在其中。
「此十人武息浑然,皆可位列当世一流高手……」
波旬暗忖道:「想不到这昏君也有些作为,暗中栽培了这么些高手,吾虽不惧这区区十将,但此刻冲突并无好处,不如给委屈自己一下!」
波旬双手合十,弯腰作揖道:「陛下,方才微臣只是担忧陛下安危,故而冒犯圣颜,如今陛下破开密咒法阵,身边更有此等勇将匡助,想来是臣下多虑了,就此向陛下请罪,但如今国难当头,还请陛下给微臣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皇甫铭鼻息一哼,本不愿就此饶过波旬,却听铁鹰所道:「陛下,既然波旬有心赎罪,就此饶他一回,待他将功折罪,即可增强我军实力,亦能昭显圣上气度!」
皇甫铭略微沉吟,点头道:「既然是铁卿替他求情,朕便网开一面!」
波旬暗笑道:「魔化之后果然是个蠢货,幸好身边还有个明白人!」
他也不再做意气之争,拜道:「罪臣叩谢皇上大恩!」
皇甫铭道:「波旬,既然你因国丈之助而得以重生,便要知道天高地厚,朕能让你生便也能让你死!」
波旬点头道:「皇上说得甚是,微臣铭记在心!」
皇甫铭转头看向铁鹰说道:「铁卿家,由你挂帅,调兵遣将,务必歼灭逆贼叛军!」
铁鹰暗叹一声无奈,但仍是强做镇静道:「微臣遵旨。天路十将听令,汝等各领两万人马,以长蛇阵以此出城,出城后便以尖锥阵迎击贼军!波旬,本帅命你领弘法军随陛下中军出行,保全圣驾。古木桢、泺灏汝等二人则领残部编入陛下御林军内,一同护驾!」
衡城响起震雷般的鼓声,十路大军鱼贯而出,宛若长蛇游走,灵动无比,出了城池,铁鹰战旗一挥,传令兵敲响战鼓,大军分别以四、三、二、一的队列排成尖锥阵势,位于第一阵的便相当于先锋营,由金子云统帅,其余九军的将领分别是萧凌威、王世运、裴定边、赵煜、北堂江河、曹鄂、郭奇、苏镇疆、窦德斌。
虽说寒门出骄子,但也多为文人骚客一类,正所谓穷文富武,富贵门阀子弟比起穷苦人家更容易修得一身好功夫,这天路十将其中便有萧、王两大外戚及裴家这等门阀大户,而赵家及雷霆府的北堂家虽然家道没落,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多少都有那么几个精悍人才,至于曹鄂、郭奇、苏镇疆、窦德斌、金子云则是铁鹰从西南军阀中带出来的年轻勇将,个个都是将门虎子,家世显赫。
十路大军排兵布阵,拱卫中央一支军马,此军士兵装备精良,衣甲光鲜,更是高举皇旗,正是皇甫铭身边的御林军,御林军内又编入了一队僧兵,光秃秃的头颅尤为耀眼。
衡城大军出战,龙麟军也不甘示弱,方队排布,以九为数,三三排布,九九归一,结成半月状,正是月钩阵,重守势之变化。
然而衡城前方乃一片地势广阔的平原,易攻难守,而朝廷军的兵力足有二十万,将近龙麟军的两倍。
煞域一战,铁鹰曾见识过龙辉的谋略战法,见了这般情形反而生出深深忧虑,暗忖道:「敌军竟然在此地摆出决战之势,着实反常!」
一时间他也不敢轻率攻击。
龙辉在龙麟军阵中眺望战局,见了那十路战将不由眼前一亮,笑道:「这十人我倒是见过,但大多却是喊不出名字!」
身旁走出一个紫衣小童,唇红齿白,俊俏可爱,正是靳紫衣,他用稚嫩的声音说道:「陛下,他们大多都参加了煞域歼灭战,当初的军衔不过一千兵长,远不如金子云那般名声响亮。」
龙辉道:「吾观他们武息内敛,并非初生牛犊,好几个的修为犹在金子云之上,想必也是那些世家子弟,这些门阀世家多年的底蕴不容小觎!」
靳紫衣笑道:「陛下如今应该自称为朕才是!」
龙辉点头笑道:「多年习惯,一时改不过来!」
他正色道:「靳院主,不知对此战阵有何妙算?」
靳紫衣笑道:「陛下早已成竹在胸,靳某岂敢赘言!」
龙辉道:「院主莫要谦虚,任何算好的计策都不可能十全十美地实施,计划之外总有变数,朕只是想广纳言路,尽可能减少变数!」
靳紫衣道:「陛下此举意在诱敌,引对方主力来攻,再乘虚而击之,但对方主帅铁鹰少年老成,虽占据兵力、地势的上风,却能沉稳冷静,按兵不动,使得陛下诱敌之计难以实施!」
龙辉道:「朕早已在两侧布下伏兵,只待敌军攻我军阵,伏兵便从两翼杀出,直取中军,夺旗斩帅!」
靳紫衣扫了四周一眼,却不见任何伏兵迹象,就连气息都不曾感应到,不禁暗自生疑:「莫非是我修为大跌,故而不辨真伪?」
龙辉瞧出他疑虑说道:「伏兵已隐身,院主自然看不见,唯有杀气战意爆发后,大能之辈才可辨出虚实!」
靳紫衣赞道:「传闻当初陛下决战昊天邪孽时,玉妃娘娘曾以妙法加持军阵,倍添军威,莫非这伏兵之举也是出自玉妃娘娘之手?」
龙辉颔首点头,淡笑默认。
靳紫衣道:「陛下若行夹击奇袭,不知要达到什么目的,擒杀皇甫铭,又或者只是意在衡城?」
龙辉道:「拿下衡城,最大可能逼出敌方底牌!」
靳紫衣抹了抹下巴道:「靳某建议,若陛下攻下城池后,不妨内紧外松,让朝廷大军得以全身而退,逼得太急或许会造成对方誓死反扑,虚耗我方军力!」
龙辉道:「这点我倒是没怎么考虑,幸亏院主提点,若不然可得犯下错误了!」
靳紫衣笑道:「陛下过谦了,只是不知该如何让对方主动进攻!」
「掌兵者虽是铁鹰,但掌权者却是皇甫铭,要他进攻又有何难!」
龙辉足下虚踏,缓缓升起,悬于两军上空,一身龙纹紫金甲极为耀眼,皇甫铭霎时怒目圆瞪,龙辉嘴角上翘,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
皇甫铭霎时火冒三丈,只觉得一股热气冲入肺腑,怒吼道:「铁鹰,还呆着做什么,还不快给朕诛杀逆贼!」
铁鹰不禁一阵为难,但圣旨已降,由不得他不从。
「金子云听令,先锋冲阵,次阵两军,左右策动!」
他仍有顾虑,只是先派遣前路三将攻阵、三路大军中分别是金子云、曹鄂、郭奇,龙辉阵中也有三支军马开始策动迎敌,分别是岳彪、石洪、令狐德三将。
岳彪对上金子云,双方也算是熟络,使枪挥斧,各展神通,内气倾吐,绝学尽施,厮杀在一团,不分胜负。
石洪对上曹鄂,那曹鄂乃西南垵郡太守之子,世代将门,自小习武,修得一身青云元气,内外兼修,使一口铁牙铲;令狐德之对手乃郭奇,乃西南涪郡守将胞弟,修有横练罡身,使一双铜锤,他们二人若闯荡江湖必有一番威望,但只是专注兵法军阵,不屑江湖斗狠厮杀,再加上军中年轻一辈有龙辉、齐王、白翎羽这三名俊杰翘楚,所以名不经传,但手上真功夫却不容小视,招式一施展开来便是狂风阵阵,飞沙走石,压得石洪、令狐德气都喘不过来。
石洪也是身经百战,亦担任过宫廷带刀侍卫,武功不弱,见对方攻势强悍,便将勾枪使出半圆之势,以守为攻,拖住曹鄂的铁牙铲,同时左手抽空拔出军刀,来个刀枪齐施,倒也跟曹鄂打了数十回合。
另一边的令狐德却是被郭奇压住攻势,只看郭奇那两口铜锤泼风般连环打出,令狐德每接一锤手臂都一阵酸麻,筋骨欲裂,也亏他身经百战,凭借着经验化险为夷,激斗十余合便是大汗直冒,反观郭奇却是一派从容,游刃有余。
上将对战龙麟军虽落下风,但毕竟像这天路十将的人杰并不多见,士兵对决却是血战精锐龙麟军士卒占得上风,朝廷三路大军难以取得实际战果。
郭奇出身将门,习得上层武式,而令狐德出身寒门,武功半学半用,多为战场上本能的厮杀招数,遇上郭奇正等对手便感到支拙起来。
郭奇窥准一个破绽,一记铜锤打在令狐德肩膀,劲力透甲碎骨,令狐德整条手臂都软了下来。
郭奇大喝一声:「贼将,还不俯首就擒!」
说着一手拿住令狐德心口,将他提了过来。
虽然战前有意示弱诱敌,但见令狐德失手被擒,岳彪和石洪都是一愣,心神不定,被对手抓准机会,一番急攻打得手忙脚乱。
就在此时,三枚冷箭急速射来,其中两枚分别逼退金子云和曹鄂,第三枚则直取郭奇命门。
郭奇此刻正好擒拿住令狐德,唯有用单手挥锤挡箭,谁知这枚箭却是打了个转弯,绕过铜锤,射中他的肩膀。
郭奇手臂剧痛,擒拿之力锐减,令狐德连忙趁机挣脱,转身退入士兵之中。
郭奇气得拔出箭矢,怒骂道:「何方小人,胆敢暗箭伤人!」
话音未落,又来三支快箭,郭奇运功压住伤痛,舞动双锤挡箭,心想方才准备不足叫宵小得逞,如今岂容你再次得手。
谁知这三枚箭却是一箭紧接一箭,第一箭射来,第二箭尾随其后,钉在第一箭尾部,而第三箭也钉在第一箭尾部,三箭劲力叠加,将郭奇硬生生震下战马。
皇甫铭见状大为不悦,哼道:「那个贼子如此阴险?」
铁鹰道:「贼军之中能射此等神箭者唯有梁明!他与王栋堪称龙贼的左右手,既然梁明在阵中,王栋便也不远了,想必就躲在中央军阵内!」
皇甫铭道:「龙麟军内高手不少,能施展此等箭术者岂止一个梁明!」
波旬插口道:「陛下所言甚是,但若是更高层次高手射箭,吾自然可感应到其武息,但这几箭虽射得精妙,但却少了一份绝顶高手的威压,应该就是那梁明所为!」
这三枚利箭遥击对手,一举退敌,重新扳回龙麟军士气。
那边皇甫铭见久战不下,更是不耐烦,喝道:「铁鹰,还不快派兵增援!」
铁鹰道:「敌军的战车强炮尚未出阵,投入过多兵力颇为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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