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会员书架
首页 > 精选爽文 > 窃玉 > 第二十一章 引火

第二十一章 引火(1/ 2)

上一章 目录 加书签

霍瑶瑶行走江湖的时候,大多戴着至少一层伪装,此刻跟在南宫星身边,以原本模样装出婢女的样子,倒不太担心被人识破身份。

可南宫星一进门,就知道自己这孟凡的身份,恐怕要充不下去了。

为适应四公子的寒袭病弱之体,议事厅里摆下五个暖炉,首座换成一张软榻,铺着厚厚几层褥子,武瑾便斜斜靠在上面,偎着那个寸步不离照顾他的清丽美妇。

左右两侧,一边坐着唐远明,一边坐着玉若嫣,都被热气熏得面色微红,玉若嫣内功较差,额上已有了一层薄薄水润,倒让她平添了几分娇艳动人,与平日英气四溢的气质大不相同。

除此之外,其余位子还坐着许多人,而当中站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妇人,正不住用衣袖抹泪,泣不成声,旁边一个中年男人正一脸怨愤,抱着妇人轻声劝说。

南宫星远远见过,自然认得出来,中央站着的一男一女,正是唐行济的父母。独子亡故不久,这二人身上还是一身缟素。

带走范霖儿关押的时候,这夫妇俩都没有出面,南宫星一看到他们在此,就知道必定是出了什麽邪门的事,不禁暗暗懊悔,昨晚不该半途而废,留两个唐门弟子去看范霖儿的睡相。

想来,应该是那边惹了祸。

他事前有过叮嘱,又知道那个年长弟子十分稳重,范霖儿於他在的时候也没使出什麽有用的手段,他不禁有些麻痹大意。

如今反过头来细细回想,他才觉察似乎是上了一个恶当,范霖儿装疯卖傻,故意引他认为她的睡相看不得,可实际上,八成不过是要勾起他的好奇,将他留在房中制造机会,即使不能得手,至少今後也会有其他人来找机会窥伺她睡觉。

那麽,她就有了和送饭婆子以外的人接触的机会。

这些擅长邪门功夫的好手最需要的,就是这样的机会。

南宫星捏了捏拳头,心中暗暗叫苦,近些时日事情实在太多,让他也头脑迟钝许多,竟没想到,睡相这种东西范霖儿岂能有法子不叫人看,大不了等她酣睡之後,再悄悄进去可靠弟子便是。

可此时悔之晚矣,他也只好装作毫不知情,一拱手道:“见过四公子,唐掌事,玉捕头。不知一大早这麽多人齐聚一堂,所为何事?”

唐行济的娘缓缓转过身,双眼几乎喷出火来,颤巍巍指着他,怒道:“你……你好狠的手段!”

南宫星心中长叹一声,口中只能恭敬道:“不知前辈何出此言?”

“我家未亡人被丫鬟坑害,关进地牢,我与夫君可曾说过半个不字?我俩一生与唐门荣辱与共,只想着早日查明真相,还家中一个清白。哪知道……哪知道你几次三番审问无果,竟想出坏她名节的恶毒法子!你、你……”

那妇人一口气噎在嗓中,满面紫红,旁边丈夫急忙过来运气按揉。

南宫星皱眉道:“晚辈昨晚与新上山找我的婢子见面之後,就在客居厢房休息,地牢门卫对此清清楚楚,不知夫人为何会有此指责。”

唐行济的父亲按着妻子胸口,擡头怒道:“你还推脱?霖儿被关押後悲愤交加,思虑本就有些癫狂,看守弟子都说,她时而怔怔发楞整日不言不语,时而手舞足蹈唱些歪腔杂调,身上衣衫不整更是常事,因此平日送饭婆子都叮嘱跟着进去的男弟子,莫要多留多看,所谓非礼勿视。可你呢!”

南宫星谨慎道:“在下是多呆了一会儿,不过……也未行任何非礼之事,反而是范霖儿举止轻浮,多有失当,让晚辈不得不多次请门外看守弟子见证。”

旁边站着的一位弟子立刻朗声道:“确有此事。我昨晚换班之前,见到听到范霖儿几次三番找孟公子的麻烦。”

“所以你便抽身而退,借刀杀人是麽!”唐父一张脸气得发紫,吼道,“你将後来在地牢附近的两个男人唤入,自己拿了钥匙扬长而去,还叮嘱他们可以强……可以随意妄为,最後酿成大错,我不知道我儿究竟与你有何恩怨,你一来,他便莫名自尽,你查案,却害得他遗孀名节尽丧重伤卧床,你到底是和行济有什麽深仇大恨!你说啊!你干脆一掌连我也打死吧!”

南宫星一扯霍瑶瑶,向後退了半步,免得面前这夫妇俩情绪激动暴起出手,口中道:“晚辈并不知情,其中想必有什麽误会。昨夜范霖儿几次三番暗示,让我误以为她睡着时候会露出什麽破绽,才会一时大意,离开时叮嘱两位弟子入室代替我观察。之後到底出了什麽事?那两个唐门弟子,犯下了什麽错?”

唐远明沈声道:“他二人将范霖儿轮流淫辱,折磨了大半个晚上,范霖儿体质柔弱不堪淩虐,身负重伤,从地牢搬出来时,已经气若游丝,险些撒手人寰。那两人交代,是受了你的嘱托,要让范霖儿尝点苦头,结果范霖儿不从,惹怒了他们,下手便失了分寸。”

南宫星皱眉道:“唐掌事,如此舍身陷害的伎俩,大家也会上当?”

玉若嫣在另一侧沈声道:“孟公子,众目睽睽,说什麽话,总要有相应的证据。”

南宫星从她口中听出几分无奈,不禁心下一惊,道:“玉捕头,难道……此事就没什麽异常之处麽?”

玉若嫣望了一眼首座,一时不语。

武瑾擡手一摆,倦懒道:“列位都是牵扯进来的,玉捕头不必避讳那麽多。”

玉若嫣颔首,缓缓道:“此事其实有诸多异常……”

“放你娘的屁!”唐行济的父亲转身怒吼,“你也是个女的,你也见了我家儿媳的惨状!你扪心自问,为了陷害他姓孟的,你舍得这麽干麽?你说啊!”

唐远明一擡手,道:“先将远仑兄与嫂嫂扶下去休息。”

唐远仑一梗脖子,似乎还要发作,但这一扬头,恰与唐远明视线相对,跟着浑身一震,也不知是想起了什麽,怒气霎时下去了八成,拉住妻子的手,跟着上来的两个弟子往後退去,口中道:“远明兄弟,唐家不能……不能就这麽白白受辱啊。碎梦枪孟飞就算亲自到了唐门,难道咱们就能让他儿子在这里作威作福不成?”

唐远明沈声道:“远仑兄放心,小弟心中有数。请回去休息吧。”

等那夫妇离去,堂中气氛总算稍微松弛了些。

但也仅仅是细微的一丝丝缓和而已。

周围一双双唐门的眼睛看着,一对对唐门的耳朵听着,首座还半躺着一个居心叵测的武瑾,南宫星只要应对不当,怕是在这山上就再也呆不下去了。

安静片刻,南宫星拱手道:“玉捕头,还请继续。”

玉若嫣颔首道:“首先,两名嫌犯供认不讳,但对行凶前的事情,交代得甚是模糊,而且二者彼此口供颇有出入,其中并非没有受了什麽邪术影响的可能。”

南宫星长长吁了口气,心中对玉若嫣大是感激。她一开口便先把犯案事由引到惑心邪法上,如今唐门中人对此道正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当口,当然会略略偏心南宫星这边少许。而且这一来也给两个唐门弟子犯下的大错找到了缘由,他已经看到有两个上一辈唐门弟子在暗暗点头。

最重要的是,范霖儿本就背着文曲帮凶的首要嫌疑,这个推测落在她的身上,合情合理。

“其次,范霖儿声称自己尽力抵抗不从,却依旧惨遭强暴,两个凶犯也没有否认。可我现场勘验,范霖儿身上的服饰不仅并无损坏,且散落间隔不远,倒更像是她自己脱下来的。此外,两名犯事弟子身上半点伤痕都找不到,范霖儿究竟怎麽来的尽力抵抗一说,需要存疑。”

“最後,范霖儿伤得过於奇怪。”玉若嫣说到这里,皱了皱眉,又看向武瑾。

武瑾点了点头,道:“既然是公门断案,一切详情但说无妨。”

玉若嫣这才缓缓道:“四公子带来的医士与唐门找的稳婆为她验伤之时,我也跟着查看了一些地方。范霖儿除了阴户、谷道受伤极重之外,就仅仅面颊有被掴过的迹象。”

唐远明沈引道:“这倒并不算太奇怪,习武之人制服普通女子,往往只要一掌足矣,由此看来,所谓尽力抵抗,多半是范霖儿给自己脸上贴金的说法。”

玉若嫣点了点头,接着道:“但奇怪的并非这里,而是范霖儿的牙。”

“哦?牙怎麽了?”武瑾颇感兴趣地睁开眼,追问道。

“她只挨了一掌,打中了半边脸颊,可嘴里的牙,却左右相对,各崩了半颗。”玉若嫣深吸口气,朗声道,“按我推测,范霖儿的牙中,恐怕藏了什麽。比如,乱心灯。”

听众一片哗然。

唐远明沈吟片刻,正色道:“这麽一说,昨晚有可能发生的事,是范霖儿设法弄出了嘴里的乱心灯,迷乱两名看守弟子,引他们对自己施暴,并借机嫁祸孟公子,对否?”

“这也太豁得出去了吧?”

“被糟蹋成这样,能嫁祸个什麽啊?”

“我看就是这姓孟的小子查不出来东西找个软柿子迁怒。”

一时间,厅中交头接耳,沸沸扬扬。

玉若嫣沈吟片刻,提高声音道:“这的确是个说得通的猜测,只是,无凭无据,以此诛心,并非妥当之举。而且,乱心灯效力非凡,范霖儿藏在口中的话,如何让自己不受其害,也是难题。”

她见厅内安静下来,话锋一转,道:“不过,孟公子令两人轮流奸淫范霖儿,也是无凭无据的诛心之罪。那两个弟子神情恍惚,供词不清不楚的地方甚多,即便不是被乱心灯所惑,也很有可能是不堪引诱兽性大发,犯了大错之後想要祸水东引,意欲脱罪。”

南宫星朗声道:“不错,在下和范霖儿并无私仇,再说,实不相瞒,我自己也是个风流种子,范霖儿长得挺美,真要为了羞辱她泄愤,我为何不亲自上阵?为何要将这麽一个千娇百媚的小寡妇,送给两个粗鲁弟子蹂躏?范霖儿关押在地牢,我又有掌事的令符,把守卫支开,欺淩她个把时辰,又有何难?”

这时,远角一个瘦小中年男人缓缓站起,哑声道:“其他不论,你当真和范霖儿没有私仇麽?”

南宫星心中一凛,扭身道:“这位前辈,不知在下和范霖儿,有何恩怨在前?”

“孟凡和范霖儿的确没什麽恩怨纠葛,可你又不是孟凡,你是南宫星!勾引了唐家女眷,被行济将人带走,便怀恨在心的如意楼少主,南宫星!”

南宫星这种时候,也只有先装傻道:“晚辈不知前辈何出此言。”

不料那男人怒道:“你少给我装模作样,虽说家丑不外扬,可你将我女儿玷污在前,害她下落不明至今未归在後,就算远明掌事压着不让说,我也再忍不下去了!南宫星,你是南宫熙的儿子,有其父必有其子!你欺负唐家一个寡妇,还需要什麽由头麽!你没亲自上阵,怕不是为了多留几日,好糟蹋更多唐家的闺女吧!”

这下南宫星倒是吃了一惊,他之前就没怎麽听唐昕说起过自己父亲,仅能从只言片语中感觉到,那是个无能、偏心、苛刻的世家废物。

不过转念一想,这样的人,不正是最容易被天道拉拢策反的麽?

再加上唐行杰之死,只怕这人对他的恨意,早已如火山下的滚滚熔岩,就等着此刻的爆发机会了。

厅中一片沈默,除了一早就知道南宫星身份的,其余大都盯了过来,尤其家中曾有人被南宫熙染指的,更是面色阴沈下来,一副当场准备暗器招呼的架势。

武瑾叹了口气,缓缓道:“有其父必有其子,这话,有些过了。”

他微微一笑,等众人都看过来,才有气无力续道:“家父戎马一生,荡寇杀贼,诸位请看,我这个儿子,哪里像他?”

鸦雀无声。

能在这厅里坐下的,当然不会有什麽蠢人。

所以大家都听得出,四公子在保南宫星。

武瑾咳嗽两声,微笑道:“依我看呐,虎父犬子,也是常有的事。这位南宫公子,即便有个风流父亲,也不能将范霖儿的事情,就赖在他的头上。莫说贼的儿子和贼无关,即便是贼本身定罪,也要看他这次是不是真偷了东西,玉捕头,你说对麽?”

玉若嫣颔首道:“不错,公子此话有理。”

那白衣美妇冷哼一声,道:“公子的话,当然有理。岂会像你们似的,吵吵嚷嚷好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轻罗,”武瑾微微皱眉,在她雪嫩掌背上轻轻拍了一下,“不得对诸位侠士无礼。唐门出的事情环环相扣,每一件可能都牵扯到大哥的死,列位自然要慎重对待。”

他一拂衣袖,缓缓道:“那麽,我的一点愚见说完了,诸位还请继续。”

唐远明往角落那中年男人身上冷冷瞪了一眼,道:“远狄兄,南宫少侠的身份,我的确早已知道。可我却不记得,曾对你说过。你是如何得知的呢?”

唐远狄哼了一声,回道:“远明掌事,你不是早就在怀疑我和我儿子一样,成了天道的走狗麽。我再说什麽,你怕是也不会信了吧?”

唐远明淡淡道:“这些是唐门家事,你我以後再谈。来人,将远狄兄待下去,好生看管。”

“哼哼哼……哈哈哈哈……”唐远狄昂首大笑,拂袖而出,边走边道,“远明掌事,江湖的时代变了,你还想如咱们的父辈那样,两不相帮,怕是要害唐门万劫不复啊。”

等唐远狄被带走,南宫星知道身份本也就隐瞒不住,暴露不过是早晚的事,便一拱手,沈声道:“既然如此,就容我重新介绍,在下南宫星,家母唐月依,也算是半个唐门中人,更与唐昕、唐青私定情意,亲上加亲。我在唐门辛苦奔波,并非是为了如意楼得到什麽好处,不过是为帮自家人而已。”

他话锋一转,朗声道:“唐门早被天道渗透,在座诸位想必也有所耳闻,唐行济正是其中之一,他为了不让更多事情败露,劫走唐青,袭击唐昕,为文曲的谋划添砖加瓦,大家不妨想想,他的枕边人,范霖儿,真的有可能独善其身麽?或者,不如再进一步想想,唐行济这麽一个青年才俊,究竟是何时通过何人,成为天道爪牙的呢?我想,应该不会早於半年前吧?”

抓住这个机会,南宫星索性一鼓作气,趁诸人还在消化理解他的话中含义,将声音再次提高,道:“唐门中被天道渗透的弟子帮助文曲做了很多事,这位弟子的妻子,又和文曲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就在他们的住处,找出了乱心灯这样关键证物。那麽,文曲背後的主使者是谁,岂不是一清二楚?天道谋害世子,引火唐门,意图搅乱蜀州武林的狼子野心,岂不是一清二楚?”

他一抱拳,诚恳道:“在此,我暂且换成如意楼少主的身份,请大家放下对如意楼的成见,仔细思忖,雇佣七星门谋害世子,这样的天道,当真还是多年前那个团结大家同仇敌忾的天道麽?他们以江湖之力,害庙堂之高,用心何其险恶,诸位不可不防啊。”

周围安静下来,诺大厅堂,数十张嘴,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南宫星缓缓环视一圈,又道:“唐掌事,你我初见,我便不曾对身份有半分隐瞒,是也不是?”

唐远明颔首道:“不错,我请你上山,就知道你是唐月依的孩儿。”

南宫星微微一笑,响亮道:“晚辈隐瞒身份,假托孟凡之名,不过是不想让唐门诸位产生不必要的误会,并非心中有鬼。至於范霖儿……并非在下自吹自擂,我家中妻子白氏,乃暮剑阁阁主亲妹,通情达理贤淑美貌,成亲之日便为我纳了两位侧室,还对唐昕、唐青将来的位置豪无意见,早早已将家中院落打扫整理出来,前次写信,还挂怀我唐家两位红颜知己是否安好。”

提示:本小说不支持浏览器转码阅读,请退出阅读模式或转码阅读既可正常观看!

上一章 目录 加书签
新书推荐:欲望都市之悖伦孽恋欲望中的颤抖我的支书生涯高树三姐妹武林启示录爱与欲(爆乳淫奴)人生性事之写点真格的母狗黄蓉传厕所瞟春记小涵的淫荡告白
返回顶部